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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城南正街

    作者:牛谦才 时间:2020-08-13 10:11 来源:安康日报 字号: 打印

      南正街全长一百六十七步,步者六尺,折合今公制单位334米。城门曰:阜民门。阜:盛多,丰富之谓,即人民富裕的意思。
      新城地形呈南高北低之势,南正街土地庙(今文昌社区办公地)以上地段为新城最高点。因此坐落于高点上的城门更显宏伟高大,一派虎踞龙盘,独占鳌头,气吞山河之巍巍雄姿,是新老二城其他城楼所难以与其媲美的。
      新城东西北三座城楼的瓮城内门和外门均在一条轴线。而南门例外,瓮城外门转而向东开。估计原因有二,一是抵御南山洪水直泻入城,二是南城紧贴赵台山,偏门可在紧急情况下延缓与外侵之敌发生正面交锋的时间。因地制宜派生出的偏门又使瓮城增添了神秘色彩,它毕竟是突破常规的一种建筑形式,往往让人生地不熟的入侵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失去正确的判断和决策。据一代又一代的老人讲,清顺治三年(1646)岚皋刘二虎率部,清同治元年(1862)湖北陈得才率部两次攻城均分别持续两月,以南城进攻未能突破,转而从东进攻爆破致城陷。
      新城南正街以东,今汉滨区干休所及安运司干休所为清军驻防左营,以西今市干休所住宅区为中营,魁星街范围的西南城角为右营。三个营防从大范围讲,均在新城南隅。今南门教师进修学校是新城旧时最大的一座关帝庙,主要是为三个军营将士祭祀关公所建。西正街关帝庙所祀关公形象武财神色彩较浓。南门关帝庙所祀关公面如红枣,唇似抹砂,丹凤眼,卧蚕眉,力敌万夫,将帅形象突出。庙联云:汉朝忠义无双士,千古英雄第一人。对关羽的祭祀,从明至清,被列入国家祀典,不囿于道教,文祀孔子,武祀关羽,成为国之定制。
      同治元年(1862)城陷,仅新城兵勇遭屠戮近六百人,居民二百余人,民气士气数十年不振,光绪元年(1875)镇台总兵彭体道为扭转士气,农历九月二十八日于西门城楼给财神唱戏,四月二十八日于东门城楼给药王唱戏,五月初一于北门给龙王唱戏,正月二十二日于南门城楼给火神唱戏。关帝庙就在城楼右下方,五月十二日,南门城楼还为关公生日唱戏,以慰守营官兵。抗战时期,城楼唱戏停止。
      新城南城墙是有名的刺城,这种刺就是笔者在西井街文中提到的刺骨玲。从东南角、西南角交汇到南门城楼,砖缝中长满了这种植物,1963年前,刺骨玲还没绝迹,幼童们夏天多打赤脚,条件好一点的穿草鞋互相嬉戏打闹时,冷不防甩几棵刺骨玲,对方就不敢追打了。老人们说,这是防止偷袭攻击专门培植栽上去的。南城墙栽植的刺骨玲后来推而广之,触角到整个新城城墙以及独家小院的篱笆墙,可起到有效的防御作用,刺骨玲作军事防御比较罕见。忆及孩童时用刺骨玲嬉戏追逐的情景和老人们所讲的故事,似乎昨天并不遥远。
      可是刺骨玲抵御不了空袭炸弹。抗战期间,日军四次轰炸安康,最严重的是1940年9月30日(农历八月初二)安师学生被炸死7人,南正街一个炸弹就使10人丧生。路过南正街的南山卖柴农民被炸死3人,血肉横飞。牲口牛、驴无一幸免,炸毁房屋数十间。南正街伤亡损失最为惨重,所幸南正街向来住户不多,否则损失不堪设想。
      新城西正街,东正街曾于1996年改造拓宽,南正街,北正街基本保持原貌,破平房依旧。可真正老户不多。新城老户柳真本和王善人生前爱说淡话,顺口溜;“补山开办来鹿堂,书院讲席名声响;固原提督牛善庵,总兵卸任返回乡;还有一个张和三,巧说调和平事端”。
      张补山道光辛巳科(1821)举人,候补四川直隶州通判职,曾讲席于关中、临潼及关南书院,道光十七年(1837)准备赴京考进士,考前他向朝廷进呈《治平二十四策》,以越职言事罪入狱,考进士落空,无功招祸,讨得没趣。放归故里因被封为“卧地牛”,活动范围受到严格限制,东至牛蹄岭,西至长枪铺(今建民镇),足不能越方圆百里。尽管如此坎坷,他仍千方百计做水利改造,修孔庙,书院等有益地方之事,死后入孔庙乡贤祠,其父张延杰入孝第祠。
      张补山作为四川候补州判,说白了就是未能实际履职,清代等级制度十分严格,没出任,屋脊就不能饰三把棕,棕就是龙爪。营造房屋最多不能超过七间。饰棕不成,但他在房屋间数上做文章,采取明七暗十法,建七间街面,再并排续三间,共十间,以示对吏治等级层次的不满,张补山一生著述颇丰,他死后,门人吴敦品为其出《来鹿堂文集》八卷、诗集两卷、别集一卷。
      牛正禄,字善庵,其祖父是清雍正年最早入住南正街的老户,其父牛天喜紫阳营都司,嘉庆十九年(1814),以千总署。道光三年(1823),牛正禄由镇坪营都司调甘肃剿匪,立奇功,保赏蓝翎,旋以擒灭萨木克张格尔,关外肃清,晋固原提标中军参将,授建威将军,署固原提督。道光八年(1828)调广州云连任总兵。
      咸丰三年(1853)卸任,告老还乡。孙牛歩远,光绪十年(1884)至宣统元年(1909)任陕安镇标,镇安县左营守备。
      牛正禄与张补山同住南正街,交情甚笃,书信往来频繁。《来鹿堂文集》卷八收录张补山《献火攻兵戎书启》:恭惟大人盛德匡时,才雄盖世,莅任以来首出告示,禁止招谣,整饬营伍,秩然有序,精白迺心,作忠兼以作孝,勤劳国事,荣祖更能荣身。是则累世深仁厚,积者流光自远,一门全庆,蓄德者获报弥隆。即如牛正新之母刘氏寡居数十年,而纺织教子辛苦备尝。乃得遇大人施额外之恩,为伊母子保全生活,俾幼子衣食有赖在大人矜恤为怀,无事旁观者莫不谓天之报施,孀妇有日也。
      贡生一介腐儒,赋性直率,居恒读书,首期明伦,次先品行,遇豪杰之士则奋然思起,见好善之人,则欣然乐从。如大人之居家居官并居心,真可以训寮寀而对士民也。夫火攻兵戎一书,人所罕闻。辅天子安邦定国,为黎庶灭寇平夷,此书之有益于我皇上者,其利溥。古人云:宝剑赠与烈士。今幸悉大人抱忠信明决之才,居关南重镇之地,城乡士庶颂声作焉。贡生恩慕之久,有不能不献此书于大人,以为将来备而不用之一策也。昔者得之甚奇,今日献之有道。
      国家之宝当为国家用之。
      张补山写信献书时值道光六年(1826),牛正禄升任固原提督,署理陕甘军务。后调广州韵连任总兵,书信往来始终未断,其交谊纯真率直,令人感慨。
      《重续兴安府志》列传栏介绍张补山称:“咸丰初又作‘平匪十策’,惜无有代达者,遂抑郁以终”,显然此断语也太小看张补山了,他的心胸不至于狭小到抑郁而终的地步。一身坎坷的张补山于咸丰七年(1857)以73岁辞世,在当时算是高寿了。何以“抑郁而终”之说。
      同治元年(1862)腊月,太平军攻陷新城,兵民死于乱军达200余人。南正街受害最大的两户是:张补山的两个儿子及其弟张凤翼全家五口被杀,成为绝门绝户。光绪中期,张补山的弟子武廷珍将一个儿子嗣给其被杀的长子,取名张赞福,承续香火。另一户是牛正禄的家人,其堂弟牛正林被执,牛家妇幼和老人无能力逃脱,为免遭受辱,13人投井而亡。
      南街老户张和三是清末秀才,虽非权贵,可也是地方有名望的士绅。他对暴力袭城的后果深恶痛绝,十分关注平民的安危。民国十九年(1930)鲁秦侠率部围城两月不克。他凭着胆识,与其他士绅冒险出城说和调停,平息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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