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安康经济持续增长,但农民收入水平低且增长缓慢的态势仍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作为农业人口占多数的欠发达区域,加强职业技能培训,提升劳动者素质是农民持续增收的关键。基于此,市政协提案委组织力量,对我市职业技能培训和劳务经济发展问题进行了专题调研。
一、劳务经济已成为我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
1、劳务经济是县域经济发展的主导产业。据统计,2015年我市农村劳动力152.07万人,从事农业人员61.67万人,富余劳动力90.40万人,全市期末在外务工人数达到69.88万人,占富余劳动力的77.3%,比2004年增加了19.73万人,劳务输出规模逐年扩大,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劳务产业大军。其中,旬阳县39万农村人口中,外出务工人员达8.7万,占农村富余劳动力的87%;紫阳县2015年转移农村劳动力8.49万人,占农村富余劳动力的93.3%。目前,我市外出务工人员已经遍及全国各地,主要分布在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和北京、河北、山西、新疆及周边省份,劳务输出总量很大。“十二五”期间,全市共输转劳动力近322万人次,累计创造劳务经济收入397亿元,经济和社会效益显著,优势产业地位初步形成。劳务经济还造就了一批百万、千万、甚至亿元富翁,成为了农村经济新的增长点。
2、劳务经济是农民增收的主要渠道。2015年劳务收入占农民人均纯收入的比重,由2013年的29.8%增长到43.4%,人均劳务收入达到3558元。也就是说,一户农村家庭有一个劳动力在外面长年打工,并且有相对固定的收入,这户家庭的脱贫问题就迎刃而解。而在近几年劳务经济发展中,也涌现出了一批“输出一人、全家脱贫,输出一群、脱贫一村”的典型。以紫阳县高桥镇为例,该镇总人口20730人,有劳动力9197人,常年外出务工人数7000余人,主要从事铁佛村郑远元创立的“修脚”行业。现如今,高桥镇银行存款额高达28802万元,仅铁佛村就有存款200万以上的“小老板”200多个,“搓脚板”成了“吹糠见米”的致富项目。截止2015年底,紫阳人在全国29个省、市开办修脚店1600余家,全县从事修脚行业人数超过1万人,创造劳务收入5亿元。“紫阳修脚”成了影响全国的劳务品牌,紫阳模式给全市劳务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有益的探索。
3、劳务经济是产业结构优化的重要基础。许多农民通过在发达地区务工,经过多年城市现代文明和市场经济观念的洗礼,换了脑筋,学到了技术,积累了经验和资金,增强了创业发展的能力,为农村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奠定了基础。他们带着资金、技术、市场信息及先进管理经验,返回家乡投资兴业,成为当地农村经济发展的一支新生力量。据统计,近年来全市外出务工回乡创业者共计3.4万人,创办各类经济实体2.2万余家,带动就业人员达9.8万人。回乡创业人员创办的企业主要以劳动密集型为主,主要集中在电子信息、农产品加工、种养殖业、机械加工、服装加工等行业,促进了城乡一二三产业的协调发展,促进了农村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进程。
二、农村劳务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制约因素
1、劳务市场需求因素制约发展。一是我国中西部地区采矿业、建筑业不景气,对低层次劳动力需求有所减少,严重影响了我市以“苦力型”为主的劳动力就业。二是随着高新技术产业的飞速发展,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和一些大中型城市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对劳动力资源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由过去单纯的体力型向专业型、技能型转变,低素质劳动力就业领域逐渐缩小。我们实地走访东莞、深圳和福建等10多家安康籍务工人员创办的企业,每个工厂有员工200—300人,但安康籍务工人员不足20人。这充分说明我市输出的劳动力与市场需求不相适应,突显农村劳动力进入高层次劳务市场的能力弱。
2、务工农民自身素质制约发展。一是农村劳动力文化素质偏低,2015年全市69.88万外出务工人员中,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只占2.7%,高中及中专文化程度占22.87%,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占74.43%。二是农村劳动力专业技能素质偏低,缺乏技术型人才。2015年全市外出人员中,有17.5万人参加了各级的技能培训,仅占全部外出人员比例的27.7%。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大多数农民工只能从事建筑业、采矿业、制造业等劳动强度大且危险高的行业或从事酒店餐饮、保洁保姆等简单的劳务活动。
3、劳务输出组织化程度制约发展。我市劳动力市场培育工作滞后,劳务输出组织化和就业信息网络化程度不高,难以及时、准确地发布就业信息,导致务工农民多数盲目外出。虽然每年政府组织开展“春风行动”等就业招聘洽谈活动,但签约场面热闹,实际输出形势堪忧。其主要原因是我们对本地的劳动力资源缺乏有效的组织和引导,通过政府部门牵头有组织劳务输出比例较低。此外,劳务输出中介组织、农民经纪人队伍尚未形成规模,难以发挥有效作用。据调查,市级人力资源市场和市内几家较大的劳务中介机构常年有合作关系企业仅300多家,而仅东莞市常平镇就有制造业企业3000多家。两者对比,不难看出劳务就业信息渠道狭窄,劳务中介管理服务工作严重滞后。目前,大部分农民工主要靠“三缘”(亲缘、血缘、地缘)关系外出,通过亲朋好友介绍工作,工作不够稳定,降低了劳务收益。
4、地方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劳务经济的发展依赖于社会经济的发展,长期以来,我市发展处于“滞后”状态,制约了农村劳动力就近就地转移。首先,受自然条件限制,农业现代化程度低,农业发展水平不高,导致农业吸纳农村劳动力的能力有限。其次,我市工业发展存在先天“短板”,再加上受国家主体功能区和南水北调水源地等种种条件限制,规模工业和乡镇企业发展乏力,远远落后于东部发达地区,农民就业空间有限。第三,安康作为秦巴山区贫困地区,城镇化进程缓慢,城镇规模小、水平低,难以发挥辐射带动作用,因此影响了城镇对农村劳动力的吸纳能力,难以就地“消化”。
三、职业技能培训不能适应劳务经济发展要求
1、职业培训宣传引导不够,农民参培积极性不强。我们在调研中发现,我市的职业技能培训进入发展“怪圈”,一方面农民对职业培训存在巨大的潜在需求,另一方面职业学校在“等米下锅”。从2015年全市务工人员结构中可以看出,18-40岁的人数为50.24万人占全部外出人员的71.9%,青壮年农民成为了务工的主力军,大量的新生代农民工迫切需要增强专业技能知识,职业培训蕴藏着巨大的市场。但这些从业人员务工观念尚未转变,对职业培训重要性认识不足,宁愿下苦力、打短工、挣现钱,认识不到提高技能对于个人就业、提高经济收入的重要性,不愿参加职业技能培训。政府对技能培训的宣传引导力度不强,特别是偏远地区农民很难获取技能培训信息,对培训政策内容、受益范围、培训对象和培训方式等不够了解,导致农民参与培训的积极性不强。
2、职业培训质量不高,不能满足劳动力市场要求。目前,全市参与职业培训的公办机构10家(安康职业技术学院、6个县职教中心)、民办职业教育机构2家(育英职业学校和安康经贸学院)、民办职业培训机构39家,普遍存在培训底子薄、规模小,力量薄弱的现象。首先,在职业培训投入上,由于受地方财力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培训机构的规模和质量,加之师资力量薄弱、设施落后,特别是实训设备简陋,无法满足现代产业技能人才培训需求。民办职业培训机构由于受生源、收入影响,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参差不齐,良莠混杂,培训质量得不到保证。其次,在培训专业设置上,多数培训机构以计算机、数控等常见专业为主,培训内容简单、陈旧、不适用,和市场需求脱节,培训的学员技能素质低下,很难适应市场需要。部分培训机构举办的短训班,以获得培训补贴为目的,对培训对象的需求不重视,多数培训班趋于雷同化、模式化,农民培训后不能见到明显效益,导致农民不愿参加培训,形成恶性循环。
3、培训资源整合不强,不能有效发挥作用。全市职业技能培训主要有“就业与再就业培训”、“人人技能工程”、“雨露计划”、“新型农民培育”等,涉及人社、教育、扶贫、农业,以及工青妇等多家单位。在培训工作上,没有形成统一规划、统一管理、统一组织实施的管理体制,存在多头管理、各自为阵,分散的农村培训资源没有得到整合和共享,有限的培训经费平均分配、零散使用,难以形成农村劳动力职业培训的规模效应,没有真正发挥培训项目应有的作用。
四、加强职业技能培训、促进劳务经济发展的建议
1、提高思想认识,突出劳务经济主导地位。一是要在思想观念认识上有一个新的突破。要突破长期以来轻视劳务经济发展的陈旧观念,把加强职业培训、发展劳务经济放到突出位置来抓,放到国民经济社会全局发展的高度来考虑,积极探索出台有利于发展的政策和办法。二是要抓好劳务经济的组织协调工作。要设立专门的领导协调机构和办事机构,成立以政府一把手任组长,党政分管领导任副组长,相关部门为成员的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人社局,统筹推进劳务经济工作,形成党政领导负责、部门齐抓共管的局面。三是要加大经费投入力度。把职业技能培训资金纳入财政预算,加大对重点培训机构的扶持力度,在资金、师资、培训场地、硬件配备等方面给予倾斜,切实发挥政府在职业培训中的主导作用。
2、整合政策资源,推动职业培训创新发展。针对当前职业培训多头管理、各自为阵的现状,要按照“统一安排、统一标准、统一监管、各记其功”的原则,切实整合职业培训资源。一是要建立政府统筹,人社部门牵头,财政、教育、农业、扶贫、工会、妇联等相关部门协作配合的运作机制。将分散在各部门的“就业培训”、“雨露计划”、“人人技能工程”、职业农民、退役军人等职业培训项目,统一纳入全市劳动力就业和培训规划,统筹安排政策补助,统一下达年度计划,提高培训资源利用效率。二是要建立大培训格局,实现培训资源共建共享。组织专家对职业学校、技工学校、职业高中等培训机构进行全面评估,实施撤并整合,大力开展面向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专业培训。认真落实《安康市优化整合职业培训教育资源改革方案》意见,加快组建职业教育集团的步伐,形成以安康职业技术学院为龙头,以有资质、信誉好的民办培训机构为依托的集团化培训网络,实现优势互补,全面提升职业培训质量和水平。三是要重视民办职业技能培训机构的发展,有关部门要为有规模、有影响、有前景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融资创造条件,并制定相应的优惠政策鼓励社会力量参与职业技能培训事业。
3、瞄准市场需求,提高劳动力技能素质。培训农村劳动力,必须以“实用”、“就业”为出发点,着力提高劳动力的素质和技能,增强农民外出劳务的竞争能力。一是要大力推广“紫阳模式”,加强“校企联合”,实施订单培养。职业院校加强与劳务用工企业合作,根据用工单位的需要和岗位要求开展培训,需要啥学啥、缺啥学啥,广泛开展定向输出、定岗就业的订单培训,形成“培训、就业、保障”三位一体的培训模式,提高培训质量和就业成功率。二是拓展就业空间,抓好实用技能人才培训。以服务地方经济发展为目标,重点围绕乡村旅游转型升级,商业饮食、家庭服务、休闲旅游、仓储物流等现代服务业发展,广泛开展厨师、家政服务、富硒食品加工、快递物流等实用技术培训,大力培养“土专家、田秀才”式的新型劳动者,力争使中青年农民普遍得到培训,掌握一、两项专业技能,真正实现由体力型向技术型的转变。三是建立劳务品牌,发展特色劳务。各县区发挥当地比较优势,培育2到3个有规模、有特色的培训学校和基地,加强培训专业化、品牌化建设,努力形成自己的“打工品牌”,如“紫阳修脚”、“旬阳建工”,引导当地劳务经济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
4、发挥政府作用,扩大有组织劳务输出。一是建设好劳务输出服务网络,充分发挥人社部门牵头,相关部门协作、乡镇主导、村组联动的作用,形成以市县劳动力市场为主,以各乡镇社保站和村组为网点的就业服务平台,利用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群众大会、传单等媒介发布用工信息,免费为务工人员提供政策咨询、职业指导、职业介绍等服务。二是拓宽劳务协作渠道。政府劳动保障部门与沿海发达地区大中型企业签订常年劳务输出协议,让本地的富余劳动力与发达地区的用工需求形成有效对接,建立稳固劳务输出渠道,拓宽外部就业市场,不断扩大有组织的劳务输出规模。三是大力培育劳务中介组织,发挥劳务经纪人和创业带头人的作用。
5、坚持以人为本,完善服务与管理。一是要支持人社部门或劳务中介机构在劳务输出密集地区设立务工人员服务站,负责开拓所在地劳务市场、组织劳务对接、提供劳务信息、回访农民工及劳务维权等服务。二是要维护务工人员合法权益。为外出务工人员提供就业信息、求职信息,并提供相关法律政策咨询、就业指导服务,为保护民工的合法权益提供全方位法律援助和政策服务。三是要认真研究解决外出务工带来的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和土地撂荒等一系列问题,建立政府引导、社会组织参与的各种关爱机制和组织,切实解决留守人群的生活、生产及心理疏导等问题,消除外出务工人员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