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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调二黄剧目提要

    作者: 时间:2016-10-25 14:26 来源: 字号: 打印

      据安康专区 (现改为市) 戏曲发掘组 1960 年的调查统计,汉调二黄剧目有1000 余出 (本、折,下同),其中以各种形式演出或围唱的传统剧目在 400 出以上,一般的专业社团经常上演的剧目不下 100 出,即使是业余的自乐社团也可演出或唱三、五十出以 上。兹举出 30 部戏以窥全豹 (按 剧目内容的时间顺序 排列)。
      《伐子都》:子都在战场上阴谋射死颍考叔,独冒其功。在金殿庆功宴会上,考叔冤魂出现,治死子都。——灵魂不灭,阴阳相通,厉鬼复仇,报应不爽。
      《赵氏孤儿》:又名 《搜孤救孤》。晋国宰相赵盾死后,权奸屠岸贾诬盾曾弑灵公。景公听信谗言,杀赵氏全家三百余口。赵盾子赵朔是灵公之女庄姬的驸马,赐死。庄有孕在身。屠惧庄生男孩将来报仇,将庄囚禁屠府内待其分娩。庄果生一男,名赵氏孤儿。屠阴谋拟于庄满月后处死孤儿,即着将军韩厥把守府门,严密搜索出府人役,有企图盗走婴儿者,诛灭九族。草泽医人程婴出于义愤,甘冒灭族之罪,把婴儿藏于药箱内带走。韩将军放走程婴,自刎而死。庄姬自缢。程婴将孤儿交赵盾生前至友公孙杵臼抚养。屠岸贾下令:三日之内不将婴儿交出,即将晋国内半岁以下、一月以上男婴尽行杀戮。事急,程婴同公孙商定:程先以己之男婴换回孤儿,再由程首告公孙。如约,公孙杵臼撞阶而死,假孤儿被杀。程婴抚育孤儿成人,除奸报仇。——奸臣弄权,谗害忠良。韩厥、公孙舍生,程婴舍子以取义。“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见义不为非为勇,言而不信言何用?”(程婴唱词)
         《专诸刺僚》:专诸与伍员结为兄弟。伍荐专诸助吴公子姬光夺国。专诸事母至孝,归家别母,有流连之意。母晓以大义后自缢,绝专诸后顾之忧。专诸义无反顾,舍生刺死王僚。——专诸孝义双全。母深明大义。
         《将相和》:蔺相如使秦,完璧归赵。伴赵王渑池赴会,不避斧钺,维护了赵国尊严。赵王封蔺为上卿。廉颇大将军自恃战功赫赫,不服,数次寻机侮辱相如。相如退避。后廉颇知相如退避是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深受感动,乃负荆登门请罪。前嫌尽释,将相和好,结为刎颈之交。——蔺相如以国家为重,不记个人恩怨。廉颇勇于改过。
         《困荥阳》:汉王刘邦被楚王项羽困于荥阳。纪信貌似刘邦,乔装汉王赴楚营,痛斥楚王背信弃义,被焚。——纪信忠于王事,杀身成仁,死得其所。
         《苏武牧羊》:苏武使匈奴,被扣;威胁利诱,不屈。流放北海牧羊,茹膻饮雪十九年,庄敬自守。鸿雁传书至汉,迎归。——苏武“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忠于汉室,维护了汉家威仪。按:在皇权时代,皇帝、朝廷是国家、民族的象征;忠于皇帝和朝廷,即是爱祖国,爱民族。勤于王事,廉洁爱民,公正不阿等,亦属此类。
         《捉放曹》:曹操刺董卓未遂,连夜逃走,至中牟县被拿获。县令陈宫为其忠直所感动,弃官随行。至操之父执吕伯奢家。吕杀猪宰羊款待。操闻操刀之声,犯疑;先发制人,杀死伯奢家人,知错杀。出走。路遇伯奢沽酒还家,复杀之。陈宫憎操之多疑寡义,弃之而去。——曹操多疑、狠毒无情,陈宫去就得宜,堪称义士。按:三国戏中都把曹操作为“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奸雄典型,狡诈多疑,阴险狠毒。
         《连环计》:董卓专权,蓄意篡逆;义子吕布勇武绝伦,为虎作伥。王允忧国,将歌女貂婵收为义女,先许婚于吕布,择吉待娶;复献与董卓为妾。貂婵周旋其间,董、吕互生疑忌。吕卒杀董。——王允忠。董卓奸。貂婵深明大义,为汉室社稷忍辱含垢,非淫荡女子可比。
         《荐葛》:徐庶辞别刘备去曹营营救老母。刘备目送,林木蔽目,令人伐木以延伸视线。徐庶感其至诚,回马推荐诸葛亮给刘备。——刘备仁厚恭谨,礼贤下士,帝王之材。
         《盘貂》:曹操令貂婵月下给关羽献茶,意在以女色蛊惑关羽。关羽问明貂禅身世,尊貂婵为汉室功臣。——关羽“非礼毋听,非礼毋视,非礼毋言,非礼毋动”,真君子也。按:京剧有 《关羽月下斩貂婵》,关羽枉杀了好人,丑化了关羽,也丑化了貂婵,不如 《盘貂》 好。
      《长坂坡》:刘备败走江夏,曹军掩至。刘备与眷属失散。赵云单枪匹马杀入重围,救出甘夫人等多人。糜夫人将阿斗托与赵云,投井自尽。赵云怀抱太子,力战强敌,所向披靡,杀出重围,保全了阿斗。张飞立马横矛于当阳桥,吼声如雷,吓退了曹军。——赵云忠义智勇,武艺超群。张飞神威退敌。
      《赤壁鏖兵》:曹操领雄兵八十三万,战将千员直逼东吴。东吴武将主战,文官主和。鲁子敬力排众议,邀孔明过江,共商抗曹大计。周瑜嫉孔明之才,处心计杀孔明。孔明身居虎穴,镇定自若,顾全大局,出谋划策,助周瑜破曹。赤壁之一战,曹全军覆没,刘吴大获全胜。——孔明博学多能,智谋过人,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呼风唤雨,俨如神人。周瑜青年有为,雄姿英发,足智多谋,但嫉贤妒能。黄盖忠心赤胆,献苦肉计诳曹成功。蒋干卖弄小聪明,自讨没趣。曹操老谋深算,仍屡中孔明、周瑜妙计。
       《失街亭》:司马懿攻蜀。马谡请命御敌于街亭;因处置失宜,街亭失守。诸葛亮出于不得已,设空城计。司马懿疑惧,退走。马谡依军法问斩。——诸葛亮
    谋善断,临危不惧;公私分明,执法如山。马谡夸夸其谈,言过其实,自误误人。
         《七擒孟获》:孔明远征南人,七擒七纵南人首领孟获。孟获心悦诚服。——孔明仁义宽厚,“攻心为上”,“以和为贵”。“苟能制侵凌,何必多杀伤”(杜甫诗句)。按:三国戏中,孔明是集智慧和美德于一身的完人。刘备是仁厚忠义、礼贤下士的帝王典型。关羽是忠义勇武的神人。张飞是勇猛暴躁的模特儿。“赵子龙一身都是胆”。刘关张是结义兄弟的楷模。
      《十道本》:又名 《宫门挂带》。李渊病,李世民入宫侍疾。世民出宫时路经张、尹二妃宫门,发现建成、元吉与二妃宴饮嬉戏,因挂御带于其门以警之。二妃诬告世民心怀邪念。李怒,执世民问斩。诸臣谏阻,均遭贬斥。禇遂良冒死保奏,口呈十道本章,李渊醒悟,赦世民,封赏遂良。——褚遂良犯颜直谏,冒死陈辞,忠于王事。
      《汾河湾》:又名 《打雁》。薛丁山汾河湾打雁扎鱼。薛仁贵官居显爵,只身回乡探妻,见丁山弹无虚发,武艺在己之上,心生嫉妒,阴谋将丁山打死,被白虎衔尸而去。薛回寒窑中会见了妻子柳迎春,问明原委,夫妻悲恸不已。——薛仁贵嫉贤妒能,自食恶果。
      《三休樊梨花》:樊梨花与薛丁山私订终身。薛丁山屡生疑窦,三休梨花;梨花却不改初衷,四救丁山。丁山始信梨花情真意笃,终结良缘。——樊梨花不遵父母之命,不待媒妁之言,敢于爱其所爱,不怕挫折,有情人终成眷属。
         《五福堂》:吕洞宾过崂山,见花灵白牡丹,三戏之。白从。天界值日功曹巡视至此,纪录现场,申奏玉皇。玉皇震怒,派王灵宫拿吕问罪。吕变为一粒菜籽,匿入梁灏案头笔筒中。梁灏伏案假寐,文曲星守护,王灵宫见而却步,因怕惊煞今科状元,退走。吕洞宾避过一劫。梁灏八十二岁中状元,同堂五代人同科及第。——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可见“去人欲”之妄。上天有眼,十方善恶,历历在目,报应不爽。同堂五代同科及第,富贵荣华,是常演的庆贺戏。
         《雷打张继保》:又名 《清风亭》。紫阳县人张元秀老夫妇以磨豆腐、打草鞋度日。一日于荒郊拾得一男婴,有血书在身记其事。元秀夫妇爱如掌上明珠,精心哺育,命名张继保。继保十三岁入学,因同学讥诮,回家索要亲生父母。元秀怒责之。继保逃走。风雨飘零。元秀赶至清风亭,恰有妇女周桂英在亭中避雨。周为之排解。及至问明原委,继保乃周之弃婴。母子相认。元秀忍痛任其相携而去。老夫妇疾病缠身,沦为乞丐。一日从地保口中得知衣锦还乡的新科状元系张继保,老夫妇喜出望外,径往相认。继保诬老夫妇冒认官亲,令人逐出。老夫妇悲愤填膺,双双撞阶而死。忽然电闪雷鸣,霹雳响处,张继保丧生。——张继保忘恩负义,忤逆不孝。人神共怒,天理昭彰。
         《二度梅》:唐德宗时,奸相卢杞陷害忠良梅良玉一家,迫使良玉之未婚妻陈杏元和番。梅、杏忍痛就道,杏元弟陈春生陪送。重台话别时,杏元赠良玉金钗永作纪念。杏元过昭君庙,往祭之,至舍身崖,纵身跳下,得昭君神力相助,落入河南节度使邹伯符家后花园中,改名月英,认邹妻为义母。良玉、春生在卢贼派出的强人的追杀下失散。良玉改名穆荣,辗转逃亡,后得为邹府幕宾。良玉因抚钗思人,得与杏元互通声息。邹母问清情由,深表同情,玉成其事,破镜重圆。春生被强人穷追,投江自尽,得渔舟母女相救。渔女周玉姐一见春生,倾心相爱,结为良缘。——忠奸不两立。杏元情笃,得神力相助,破镜重圆。渔女泼辣淳朴,不拘礼法,终得佳婿。
         《彩楼配》:王相爷三女宝钏以抛掷绣球择婿。花郎薛平贵获绣球。王相爷嫌贫爱富,逼三女毁除婚约。宝钏不从,与父三击掌以表永不变心,毅然离开相府与平贵寒窑成婚。平贵别妻从军,屡立战功,降红鬓烈马。连襟魏虎秉承丈人王相爷意旨陷害平贵,借庆功之机,把平贵缚于红鬃烈马背上,驱马奔回番营。平贵被招赘为番邦代战公主驸马。宝钏寒窑受苦,誓不回相府。老夫人寒窑探女。十八年后,平贵回窑探妻,吐诉别后苦情。平贵得代战公主之兵,攻陷京城,夺得帝位。金殿之上,褒善惩恶。宝钏入主中宫。——王相爷嫌贫爱富,为人所鄙。宝钏贫贱不移,终有出头之日。魏虎为虎作伥,不得善终。
         《目连救母》:西天佛门弟子目连之母死后沦为饿鬼,不堪其苦。目连孝心感动阎罗,入地狱救出母亲。——阴阳相通,西天、东土的伦理道德观念相同。
         《辕门斩子》:杨宗保被敌将穆桂英俘获成亲。回营交令,父帅杨延昭依军法问斩。老令婆讲 情,不准; 八贤王讲情 ,遭拒。穆桂 英投营保救 ,始赦宗保 之罪。——杨延昭赏罚严明,不论亲疏,不徇私情,不媚权贵。赦宗保之罪,是为促使桂英归顺。穆桂英有胆有识,情笃意厚,不避斧钺,只身深入敌营解救心上人。
         《天门阵》:萧太后布天门阵一百零八。穆桂英破阵,恰巧分娩,将婴儿置于战袍中,继续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穆桂英勇武绝伦,一扫妇道陈说,堪称巾帼英雄。按:杨家将戏,一是表现其满门忠烈,御侮锄奸。二是表现女性的能力,如
         《打孟良》 中的丫环杨排风,竟以拨火棍打败宋营中大将孟良。《十二寡妇征西》亦属此类。三是杨门老幼三代寡妇无一人改嫁者。创作者恐怕是受“失节事极大”的伦理道德观念所支配,以为改嫁会损害这些巾帼英雄的完美形象。
         《铡美案》:又名 《琵琶词》。陈世美中状元后,贪图富贵,隐瞒真情,抛弃原郡侍奉父母的贤孝发妻和一双儿女。入赘为东床驸马。岁值饥馑,父母病饿而死。妻子秦香莲挈领儿女入京寻夫。世美诬其冒认官亲,不见。秦拦轿告状于王相爷。王相爷会同赵相爷借陈府赴宴之机,使秦扮为歌女召至陈府,以弹琵琶诉一身之苦。王、赵劝陈相认,陈否认。王相爷乃授秦白扇一柄,令其至包拯处投告。秦出相府,即遭陈派出之韩琪追杀。秦逃入三官堂。韩追至,问清情节,义不忍杀;但又无法复命,乃自刎。秦认为尊贵如王、赵二相爷尚且无能为力,投告包拯何益?绝望上吊。经文曲星解救指点,秦将宝刀作为物证投告于包拯。包拯邀陈至开封府,劝其认秦。陈恃贵为驸马,坚持不认。包拘陈。公主亲临索陈。包劝公主收留秦母子,仍不许。包无奈,捧出纹银三百两与秦,劝其回乡。秦拒收银两,斥包官官相护。包大为震撼。乃升堂审讯陈世美,以停妻再娶,欺君枉上罪判斩。皇太后赶来救陈,把自己的一只手嵌入铡口,阻包行刑。包卸去乌纱帽唱道:“皇太后舍得一只手,俺老包舍得一个头”,毅然引颈就铡,喝令“开铡!”皇太后无奈将手缩回,包方引颈退出铡口。陈世美就戮。包令开道上朝请罪。——陈世美不忠不孝,无情无义,死有余辜。包拯通情达理,先礼后兵,不畏权势,不媚尊显,不怕丢官,不怕丢命,刚直不阿,执法如山。韩琪同情善良,舍生取义。王相爷有恻隐之心,又能坚持正义。神人搭救好人。
         《铡判官》:宰相王延龄的内侄杨朴昌进京拜寿毕,留府读书。王相爷之女王秀英爱杨之才,赖丫环腊梅传书递柬,常在花园幽会。两月后,被王相爷发现,盛怒之下,驱杨出府。秀英思念不已,借御街大闹花灯之夜,穿隐身宝衣在人群中穿行,寻找朴昌。大风突至,将秀英刮至王厨子家旁之污水坑中。王厨子夫妇救起秀英,因见宝衣,遂起歹意,将秀英勒死。但因二人福薄,宝衣烧身,即扔于大街上。杨朴昌却被风刮至此处,拾起宝衣端详。王府人役寻找秀英正赶至此处,见杨手捧宝衣,便将杨带回王府讯问。王延龄寻女不得,疑杨谋宝害命,交包拯审讯。杨有口难白,竟屈打成招,以绞刑处死。杨尸立而不倒。包遂疑其有冤,遂赴阴曹查问。王秀英魂赴阴曹,阎王不在,值日判官是王厨子的外甥。于生死簿上查不出王的名字;为包庇其舅之罪恶,将王魂藏于阴山背后。包第一次未查出眉目,再赴阴曹,遍访小鬼,始得琉璃鬼吐露真情。包会同十殿阎君审讯,当堂铡死判官。包还阳,救活杨朴昌和王秀英,铡王厨子夫妇。——王秀英、杨朴昌蔑视礼法,自由相爱。王延龄拘守礼法,使女儿、内侄蒙冤受屈,几演成惨剧。包公明断,亦有失误;一经发现,立即纠正,不惮两次亲赴阴曹,明察暗访,查明真相,平反冤案,惩治祸首。判官徇情枉法,包庇亲属,残害无辜,理应处死。王厨子谋财害命,法纪难容。按:包公戏都是褒扬包公嫉恶如仇、不畏权势、不徇私情、不受贿赂、不怕丢官、以死卫法的清廉品质和高尚气节的。在 《摸包》 一戏中,叙述包过赵州桥,因马不前行,断定此处必有冤案,即暂驻车驾,命地保鸣锣告白:“包爷到此,有冤者前来投告!”结果接受了一个哀苦无告的瞎婆的申诉。这种主动清查冤案、忠于王事的精神,更是难能可贵。《风波亭》:金兀术败于岳飞。兀术派遣奸细至临安买通奸相秦桧,令其害死岳飞。秦矫诏召岳飞回京复命。岳以胜利计日可待,具表陈情。秦桧矫诏连发十二道金牌召之。岳部属皆知有诈,劝岳拒召。岳亦知包藏祸心,却以君命难违,启行。中途被执。秦诬岳谋反,矫诏审岳。岳遵命召回长子岳云、部将张宪,均下狱。秦卖国求荣,以“莫须有”三字定谳,绞杀岳家父子。——忠奸水火难容。秦桧受贿卖国。岳飞自投陷阱以表其忠。忠则忠矣,于国家何益?徒使亲痛仇快而已。
         《一捧雪》:又名 《莫成替死》。莫怀古将佣人汤勤荐与严世藩。汤蓄意谋占莫妾雪艳,乃撺掇严向莫索取白玉宝杯——“一捧雪”。莫无奈,以赝品进献,被汤勤认出。严乃亲至莫府搜索。“一捧雪”被家人莫成从狗洞转移。严愤愤而去。莫怀古惧严继续追逼,乃弃官逃走。严派人追捕,至蓟州拿获,令总镇戚继光就地斩首,人头解京验证。戚欲救无方。莫成貌似怀古,挺身以代。莫怀古逃脱。人头至京,又被汤勤辨出。锦衣卫陆炳奉旨勘查。拘戚继光对证。严派汤勤会审。陆拟断人头为真,汤说是假。陆得雪艳暗示,方知汤意在雪艳,即判雪艳与汤;汤乃不再追究。花烛之夜,雪艳刺死汤勤,自刎而死。——莫成甘心替主人作牺牲,是为义仆。雪艳虽曾是烟花女子,重在情义,以死报仇殉情。严世藩专横跋扈。汤勤奸邪小人,夺人妻室,不得善终。
         《白蛇传》:钱塘许仙清明扫墓,经西湖与由白蛇、青蛇幻化的妙龄少女——小姐白素贞、丫环青儿邂逅相遇,同舟过渡。许、白一见钟情。白蛇作法布雨,许将雨伞借与白作为往访的借口。许、白终成眷属。金山寺法海和尚心生嫉妒,明告许仙:白素贞系蛇妖所变。许不信,欲证其诬:于端阳节以雄黄酒劝饮。白果露原形。许受惊而死。白潜入昆仑山盗取灵芝救许,与守卫灵芝的鹤、鹿二童格斗,不胜。南极仙翁嘉许白之真诚,赠以灵芝,救活了许仙。许仙受法海蛊惑,上金山进香,去而不返。白素贞偕青儿至寺恳请法海放还许仙。法海恶言相拒。白忍无可忍,乃聚水族,水漫金山。法海召天将应战。白因有孕,力不能支,败走。行至“断桥”腹痛,将分娩。许仙赶至。青儿恨许仙负心,拔剑刺之。素贞深情不渝,力劝青儿。并责许仙之薄幸。许赔罪明心。三人重归于好,赴杭州安居。白生一子,命名士林。趁婴儿弥月贺喜,法海率韦驮突至,将白摄入金钵,压于西湖雷峰塔底。许士林中状元,衣锦还乡,至雷峰塔拜祭母亲。精诚至 孝, 感动 天地 ,雷 峰 塔轰 隆一 声倒 掉。 白素 贞 重见 天日 ,夫 妻母 子 团圆。——蛇可变化成具有人性的美丽少女,在人间求爱,一片痴情,历尽艰险,百折不挠。青儿侠肝义胆。许仙迂腐。法海偏私嫉妒,危害别人。天神助纣为虐。
      按:汉调二黄传统剧目中,以表现青年男女爱情为主题的戏很多;虽非主题,穿插着男女感情纠葛情节的戏更多。表现爱情的戏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男女双方不遵礼法、破除流俗,放胆爱其所爱,克服各种挫折,生死一心,终成眷属,如 《花田错》《拾玉镯》 等。另一类是,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订终身或已成佳偶,中途发生变故,男女忠贞不渝,始结良缘或破镜重圆,如 《二度梅》《禹王鼎》《玉堂春》 等。《双官诰》:薛广有妻刘氏、妾张氏和王春娥。刘生子名薛倚。薛广至镇江经商,托友人捎白银二百两回家。友人吞没银两,伪造灵柩,诡称薛染病身亡。老仆薛保运回灵柩安葬。张、刘改嫁。王春娥立志守节,纺织度日,供养倚哥读书。倚哥被同学讥为无母孤儿,负气回家寻春娥哭闹。春娥断机杼以警之。经家人老薛保启发劝解,母子和好如初。从此薛倚发奋攻读,得中状元。薛广也以军功封爵。父子衣锦还乡,同时到达家门,家人团聚。王春娥获一品夫人封诰和旌表节妇封诰。张、刘闻喜讯赶来,受王春娥数落,二人无言以对。——王春娥立志守节,教子成人,得受封诰,安富尊荣,是“守节”的最高褒奖。张、刘再嫁,“失节事极大”,受到奚落。
      《大相山》:又名 《观音成圣》。兴隆国妙庄王求子,却生三女妙善。善自幼嗜佛。庄王为其择婿,妙善竟入山诵佛。庄王怒,贬善为花奴。善嗜佛如初,庄王绞杀之。达摩救活妙善,引至灵鹊寺修行。庄王闻知,派兵烧寺。善转大相山修行。庄王患病,久治不愈,出榜招请天下名医。妙善扮医人揭榜,主方:需亲人手、眼为引。庄王亲族无一人愿意献纳。妙善自大相山进贡手眼。庄王病愈,亲至大相山还愿进香。妙善已身成正果,领庄王游地狱十殿,示以善恶昭彰、因果有报实例。庄王悔悟,皈依佛门。佛祖封妙善为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二姊分别封为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妙善崇佛,清心寡欲,静修苦练,百折不渝,功德完满;至诚至孝,大慈大悲,既成仙人,又封菩萨;集儒、道、佛三教功德、善行、荣誉于一身。展示十殿刑警世人。庄王顿悟,慈航普度,人人皆可成佛。在汉调二黄传统剧目中,以 《西游记》《封神演义》 为本事敷陈铺张而成的剧目很多,皮影戏、木偶戏中尤多。对于 《西游记》 的主旨,清人的议论颇为纷纭:“或云劝学,或云谈禅,或云讲道”,各执一端,都似持之有故。为什么呢?“特缘混同之教,流行来久,故其著作,乃亦释迦与老君同流,真性与元神杂出,使三教之徒皆得附会而已” 。第十一回中有唐王和判官一段对话,足以说明三教合一的意思:唐王问曰:“此意如何?”判官道:“陛下明心见性,是必记了,传于世人知道。这唤做‘六道轮回’:那行善的升仙化道,尽忠的超生贵道,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人生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
        《封神演义》 中,人神妖魔斗法,助纣者 为截教,多是妖魔鬼怪,一律败灭;助周者为道、佛二教,多是神人仙子,皆成正果。儒家毁纣尊周,说明道教、佛教与儒教的立场观点完全一致。所以,以这两部小说为本事敷演而成的剧目,都寄寓着三教相融的伦理道德观念。主题比较严肃的汉调二黄传统剧目,无不蕴涵着伦理道德观念。

      (本文摘自《中国汉调二黄研究》第五章汉调二黄剧目戏文之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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